2019年1月25日 星期五

從空中掉下來的人


  1944年3月的時侯,英國轟炸機到德國上空執行任務件很危險的事,在那以前的幾個月,德國的防禦系統已經擊落了1000多架英國轟炸機。在一個月明之夜,尼克·阿爾基馬德軍士坐的飛機穩定的循著航線飛行。飛機役下炸彈之後,便掉頭返航。
  突然,轟炸機給德國一架戰鬥機的炮彈擊中了。有發炮彈炸掉了覆蓋著尾炮塔的透明圓罩,剩下阿爾基馬德毫無遮蔽地呆望著太空。等他聽到駕駛員吩咐他跳傘的命令而伸手去取降落傘時,降落傘已被火焰燒著。灼熱使他感到劇痛,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了。他想,與其活活燒死,倒不如乾脆跳下去摔死。於是他跳出了機外。
  接著的一分半鐘,他感到的不是恐懼,而是極為寧靜。「我從德國5500多米的高空掉下來時,感到一陣不可思議的平靜。冷空氣擦過我起泡的臉,星星彷彿在我兩腿間飛掠。我心想如果這就是死亡,死倒也沒有什麼可怕的,跟著我就失去了知覺。」
  他慢慢甦醒過來。「我覺得很冷,刺骨地冷。我掙扎著坐了起來。跟著,我驚覺到:我還活著!」
  阿爾基馬德直掉了5公里多才著地,但情況居然那麼好,真是令人不能置信。他只受了一些燒、一點輕微的震盪,以及頭皮嚴重割傷、膝部扭傷和大腿被割破。他躺在雪地上時,明白了他所以僥倖保住性命的原因。他仰望天空,看見月光透過樅樹的樹隙灑下。這些樹枝在他墜落時擋了他一下,然後才讓他跌落林下稠密的樹叢,樹叢又擋了他一下,最後他才跌雪堆裡。
  多少年來,我一直在搜集類似的故事——人們在空中九死一生得幸生還的經過。
  1972年1月26日,南斯拉夫民航公司一架DC-9型客機在捷克上空爆炸,機上一位名叫維斯娜·沃洛維克的空中小姐在飛機的一段尾部裡下降了一萬米。救援人員發現她的身軀有部分嵌在飛機殘骸裡。她的脊椎、腿骨和臂骨破裂,昏迷了三天,事後患失憶幾個星期。但後來她終於完全康復,回到民航公司營業部工作。
  我們想想身軀降落所達到的速度,便知道她能夠倖存實在不尋常。一個自由降落的跳傘者離開飛機約12秒鐘後,空氣阻力與地心引力便會相等,從那時起,這個跳傘者便會保持當時速度以恆速降落。如果氣壓正常而跳傘者身體平著伸展,下降的時速約為190公里,但如果俯衝而下,時速將達300公里。
  在空中以190公里時速下降,感覺可能很舒暢,至少對一個有信心能把降落傘打開、無生命之虞的跳傘者是如此。早期的自由降落先軀哈里·阿姆斯特朗,估計他自己曾以時速190公里下降了370米,事後,他描述那次的經驗說:「我沒有那種通常在電梯與飛機降落時會感到的腹部空落落感覺。我雖然沒有配戴護目配備以防大風,但是我的眼睛也沒有感到刺激。呼吸正常而暢順。把我的極限落速限制在時速190公里的空氣阻力,溫和而均勻地壓在我身上,那感覺就像慢慢降落在一大堆柔軟無比的絨毛上一樣。」
  在高空中,因為空氣稀薄,下降速度會快得多。美國空軍約瑟夫·基廷格曾在空中31300米高度從氣球上跳下。創下時速988公里的紀錄。那時他正在試驗一種多階段式降落傘,而使用這種降落傘從極高的高度跳傘可以一直降到3000米——在那個高度的大氣有足夠的氧維持生命——才打開主降傘。空氣密度越來越高時,基廷格的落速大減,降到5300米的高度時,他打開了降落傘,他曾自由降落了26公里,歷時4分37秒。
  可是尼克·阿爾基馬德和維斯娜·沃洛維克二人都沒有降落傘,他們怎麼能安全降落呢?這大部分要靠運氣,譬如跌到雪堆之類柔軟的東西裡。但是毫無疑問,另一個重要因素是人體的柔軟性和韌力。一個特別堅固的機艙能抵受強達45個重力加速度的撞擊力。但是,康乃爾大學醫學院的科學家估計,有個從大煙囪上摔下來而沒有摔死的人,他的身體碰到地面時的撞力是162個重力加速度。
  有一個男人曾從45米高棚架上直墜而下,跌在鬆散的碎石上,在一個30度的斜坡上撞擊了一個20厘米深的坑。接著他又反彈或者翻滾越過了一堵混凝土護土牆,然後再下跌3米而落在一個較低的地面,由那裡一些嚇壞了的目擊者救了起來。但他只是踝骨和顎骨破裂以及胸腔痛了一天左右,很快就復原了。
  康乃爾大學的科學家對這宗意外進行了研究,希望測知人體對撞擊力的忍受能力。結果證明,人體居然受得住足以損毀目前任何類型飛機的強大力量。那就是說,撞機事件中的受害者如果不被碎片擊傷,如果能逃過火劫,他們的確有可能死裡逃生。
  1985年6月,一個十幾歲少年在攀登美國加州聖加布裡埃爾山時失足,跌下近50米落在一個一米多深的水潭裡。但他只割傷了膝部和有一些淤傷,敷藥後就出院了。
  有些更令人驚奇的險死還生事件,是在那些沒有跌落到地面的人的身上發生的。1986年2月11日夜晚,飛機駕駛學員狄恩·普拉茲和教官埃德·華什博恩正準備在加州安大略國際機場降落時,飛入了22萬伏特的高壓電線網,他們的塞斯納小型飛機翻了個身,機腹朝天,沒著電線滑行了100多米才停下來,在離在26米處靠螺旋槳和前部著陸器懸空掛在那裡。高壓電線一遇碰撞便會自動截斷電流。那駕駛學員還以為他們已經著陸,想走下飛機。幸而教官高聲把他叫住:「我們還在電線上,快回來!」
  救援人員用起重機架住飛機,救火員則用水力發動的梯子去救那兩個人。結果,他們終於平安到達地面。
  小型飛機事故中最罕見的,是有人從一架飛機跌落另一架飛機上。在一個電影特技鏡頭中,駕駛飛機作特技飛行的是法蘭克·克拉克。原定有個叫埃爾·威爾遜的男子要屈膝把自己倒掛在飛機的翼橇上,等克拉克從後面飛上去把他接過來。但時克拉克還未飛到,威爾遜便已失手。克拉克立即全速俯衝,飛向威爾遜的下方。威爾遜向下摔了15米之後,在離地1500米的高度,頭下腳上地撞入克拉克的機翼,插在了那裡。克拉克小心翼翼地飛回地面,威爾遜一直夾在他的機翼裡。
  還有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市華萊士·史密斯的故事。1942年,有一次他架著飛機低飛時,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女郎。他向女郎招手,而那位女朗也向他還禮,令他非常高興。就在這失魂落魄的情況下,他的飛機撞到了一棵樹和一條電線,然後再撞向另一棵樹,在那棵樹的樹頂停住。史密斯爬下來,跑到女郎那裡想告訴她他並未受傷。等他走到她身旁,他又一次從九霄雲外摔下來,回到現實。原來,那位女郎是他不認識的。



Author :約翰·安妮·亞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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