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3日 星期六

官司是怎樣打贏的

   辯護律師在打官司中的作為,是頗有戲劇性的。
他們為了從陪審團那兒得到有利的裁決,能夠扮演從悲劇演員到小丑的任何角色。

  最近在愛阿華,一個人聲稱:在一次火車意外事件中,由於頭部受傷而變得精神恍惚。

為了證明這一點,他用一根針刺進了自己的頭頂,而絲毫不覺疼痛。
在大為吃驚的陪審員們準備判決給這人一筆可觀的賠償費時,鐵路公司的律師要求暫時休庭。
重新開庭後,這個律師帶來了一包針,他把那些針陸續刺進了自己那個完全光禿了的禿頂上,到最後,頭頂上刺滿了針,彷彿成了個刺蝟。

  「我也變得精神恍惚了。」

他像個小丑似的在陪審團前面來回走著,逗人發笑地說道。 在一陣大笑聲中,他贏得了這個案子。
陪審團決不會想到,就在短暫的休庭時,這個律師的禿頂上被注射了一針止痛的奴佛卡因。

  威廉·丁·福倫——這個傑出的辯護律師,曾為127個兇手做了成功的辯護,結果是無一人被判處死刑。

福倫的極端大膽,使他經常把一些劫數已定的被告從電椅上解救出來。
曾有一次,在辯護審理一件殺人案時,這個「傑出的律師」敏銳地注意到:在陪審團中,有5個成員是天主教徒。
福倫在宗教方面從來不是個心胸褊狹的人。
因此,他為被告買了一串念珠,讓他用一塊手帕包好放在胸前的口袋裡。被告認為這串念珠會給他帶來惡運。
可是福倫向他保證:一切都會順利的。在審訊的最後一天,福倫滔滔不絕的雄辯竟然使被告也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他取出了手帕準備擦淚,就在這時,念珠掉到了地上。
這個意想不到的虔誠表現,使5個天主教徒的陪審員深為感動。最後,陪審團裁決此案為自縊,被告無罪開釋。

  在為一件由特林頓夫人控告比弗布魯克爵士的誹謗訴訟案辯護中,愛德華·霍爾爵士——一位卓越的英國律師,充分顯示了他的足智多謀。

特林頓夫人宣稱:比弗布魯克爵士的《每日快報》中有一段關於她衣服的描寫,使她的名譽嚴重受損。
為此,她要求一份高額的賠償。

  愛德華爵士把這案子辯論的時間,恰好安排在「停戰紀念日」那天,使上午11時的為時兩分鐘的全國致哀時間正好能打斷他在陪審團所做的申辯。就在那激烈的辯論中,當他的聲音升高時,鍾敲了11下。

愛德華站著——從一個好鬥的律師變成了個悲傷、憂鬱的致哀者。兩分鐘的默哀後,愛德華莊嚴地繼續申辯。

  「陪審團的成員們,」他說道,「我們剛剛紀念完畢偉大的民族犧牲日。在那場戰爭中,我們都遭到了痛心的損失。現在,」——霍爾向原告轉過身——「我們回到這位夫人那些不足掛齒的牢騷上來吧。」

特林頓夫人的虛榮要求與英國歷史上最輝煌的時期相比,顯然是微不足道的。最後,她兩手空空而去。

  這些閱歷豐富的律師經常運用戲劇性的手法來攪亂陪審團的思路。

馬克思·斯泰尤,雖然他的訴訟費一般每天為4美元,卻總是穿著極普通的衣服出庭。
「公司的律師們可以穿上晨服。」他說,「但是我不希望比任何陪審員穿得特殊。」

  在反覆訊問中,律師需要獲得最佳效果。然而,哪怕是恐嚇一個偽證者,也是危險的。

因為這樣會使陪審團的同情轉向失敗者。
因此,一旦馬克思·斯泰尤懷疑證人是在說謊,他立刻就會變得和藹可親,顯得極為同情,誘使偽證者暴露真象。

  對三角牌女上裝一案的審訊,就是一個具有代表性的例證。

紐約的一個工廠燒燬了,委託斯泰尤辯護的廠方股東們被控:
由於他們下令不許打開某個出口,而導致10個女工的慘死。
當一個僥倖逃出的女工,在法庭上追敘她那聳人聽聞的遭遇時,陪審員們都流下了眼淚。
一個有罪的判決似乎不可避免了。

  斯泰尤聽得出,這個女工是在背誦一個精心編製的故事。

但是,在反覆訊問她時,斯泰尤的態度好似慈父一般。
「現在,卡蒂,」他說,「再把你的故事講一遍。」

  整個謊言逐字逐句地被重複了。斯泰尤又溫和地說:「卡蒂,為了搞清一兩個問題,請把你的故事再說一遍。」


  在重複講了3遍後,斯泰尤問道:「卡蒂·你沒忘了一個字嗎?」


  卡蒂聚精會神地思索了一會兒:「是啊,先生,我忘了一個字。」


  「那麼,再把故事說一遍,別忘了把漏掉的字加進去。」

卡蒂照辦了。
陪審團這時相信,這個女工是由人在幕後策劃,教她背熟了那個謊言再上庭做偽征的。

  曾有一次,斯泰尤在反覆訊問一個被指控為受賄的州參議員時,為了證明他不是誠實人,在訊問中,斯泰尤問了句:「Porlez-vous fiongois?」「我不懂。」「這就奇怪了,」

斯泰尤說,「在我這兒有個記錄,上面註明在一次文官考試中,你的法文是100分。」
緊接著,他單刀直入厲聲質問:「那麼是你花錢代考的嘍?」
雖然對方的律師立刻抗議,可是斯泰尤已巧妙地造成了印象--這人是慣於此道的。

  只要能用得上——使專家的證詞失敗就是種有效的策略。威廉·豪——30年前的一個著名的紐約律師,簡直是這種證人的死敵。

一次,豪曾為一個被控告為用氰化物毒死岳母的人辯護。
官方的主要證人——驗屍官證明,他清楚地嗅到了從屍體身上散發出來的焦杏仁藥味。

  「既然你對自己的嗅覺是極其自信的,我想你不會反對來一次小小的試驗吧!」

豪提議說道。他拿出了個裝有10個小玻璃瓶的架子。
每個瓶中分別裝著各種為大家所熟悉的氣味的液體,如像薄荷、丁香、汽油等。他先把瓶子順次給陪審員們聞了一遍。
他們嗅出了幾個熟悉的氣味,最後聞到的是裝有汽油的瓶子。

  當輪到驗屍官時,他說錯了10個氣味中的9個。

豪知道,汽油味在短時間內能紊亂嗅覺。因此,他先讓驗屍官聞了裝有汽油的瓶子。
就這樣,這個專家的證詞無效。
被告被判為無罪釋放。

  大名鼎鼎的阿貝·赫梅爾,曾在一件賠償案中,代表某保險公司出庭。原告聲稱:他的肩膀被掉下來的升陣機軸打傷,現在他的右臂已抬不起了。


  「請給陪審員他們看看,你的手臂現在能舉多麼高?」

赫梅爾說道。原告小心翼翼地把手臂舉到了齊耳的高度。赫梅爾緊接著問道:「那麼,你在受傷前能舉多麼高呢?」
原告一下子舉過了頭頂,引起了哄堂大笑。法官只得大聲槌打著桌子,來阻止笑聲。

  律師們也常常得冒著生命危險去獲得有利的判決。

一位名叫加菲特的紐約律師,為一件「家庭謀殺案」辯護。她被指控在丈夫的生日蛋糕中放置了砒霜。
起訴人呈現了妻子購買砒霜的證據——並且給法庭帶來了致命蛋糕的剩餘部分。
加菲特絲毫不打算否認這致命的證據,他僅僅對陪審團這麼說:「你們已聽到了證詞,說這蛋糕是有毒的。為了證明這證詞是不堪一駁的胡說,我當場吃掉這塊給你們看。」

  他大口咀嚼著一大塊使人致命的蛋糕,微笑自如地嚥下了肚。

吃驚的陪審團宣佈退庭。
15分鐘後,陪審長向前窺視了一下,滿心以為會看到律師在臨終痛苦之中。
可是,加菲特卻在席上安詳地銼著指甲。
不一會兒後開庭了。
陪審團做出了「無罪」的裁決。
加菲特急忙衝到男子休息室,那裡早已安排妥當,醫生們用洗胃機清除了他吞下的那塊有毒的蛋糕。



  

Author:享利·莫特·羅賓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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