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20日 星期五

奇妙的生物傳感

   生物之間,存在著相互傳遞感受的聯繫,這早就引起了學者們的關注,並在有關的研究工作中取得了不少成果。
  早在上個世紀,愛丁堡大學格雷戈裡教授介紹過貝努亞的一項實驗。貝努亞推測,生物間能「遠距離聯繫」,於是用蝸牛進行了實驗,他把50只蝸牛分成25對,將每對單獨放在一起,過了一些時候,在每對蝸牛的殼上寫上同樣的字母,將每對中的一隻帶到美國,另一隻仍留在巴黎。後來在商定的時間用電流刺激留在巴黎的蝸牛,在同一時刻,它那在美國的夥伴也表現出同樣的「電流刺激反應」。實驗證實了貝努亞的想法。
  蘇聯著名昆蟲學家馬裡科夫斯基,發現亞洲璃眼蜱具有「生物雷達」。這位昆蟲學家和一隻蜱相處一段時間之後,便和它玩起捉迷藏的遊戲。無論他藏到哪裡,蜱都能很快找到他。後來,他躺在小汽車的座位上,因有金屬板相隔,蜱就不知所措了。但只要他從車窗一探頭,蜱便立即朝他跑去。馬裡科夫斯基發現,璃眼蜱的每條前腿上有一「哈勒氏器」——爪子上的一個小窩,窩底上有幾個柱狀突起。當它在尋找「獵物」時,便爬到高處,舉起前腿。像使用雷達一樣,不停地轉動前腿。倘若把它的所有前腿切除,它便失去搜索獵物的能力,就不再追蹤了。
  有些動物能從遠處回到老家,這也促使學者們探討大腦輻射波之謎。過去是用「憑借地磁的方向」來解釋動物的返家能力的。然而有些放飛的鴿子並不是返回老家,而是回到主人那裡。
  有個少年在做放飛鴿子實驗,把鴿子送到百公里遠的地方之後,小伙子突然生病,住進一家醫院。他的鴿子並未回家,而是飛到那家醫院,落到小主人病房的窗子外。
  在法國用狗做過多次類似的實驗,把狗裝在箱裡帶到幾百公里遠處,它們都回來了,而且都找到搬了家的主人。這種現象,僅僅用「憑借地磁」返回老家是解釋不了的。
  《遊藝與雜技》雜誌編輯,在回憶錄中介紹馴獸師杜洛夫時,談到他用思維暗示使動物進行表演的事。杜洛夫心裡暗暗命令一隻狗:「上鋼琴那兒去,用爪子敲打白鍵!」那隻狗照辦無誤。
  有一次,杜洛夫邀請一些科學家和記者參觀他的「小動物園」。人們走近關養一對獅子的獸欄前,大家提出請杜洛夫暗示雄獅去攻擊母獅。杜洛夫欣然應允,便看了雄獅一眼,在心裡設想出一個場面:母獅躡手躡腳走近雄獅,想偷吃雄獅爪子旁的一塊肉。突然,雄獅大吼一聲,向趴在遠處的母獅撲去,並且想咬母獅。杜洛夫立即出面干涉,制止了雄獅的非禮之舉。在這之前,這兩頭獅子已友好相處3年,從沒真正吵過架。
  杜洛夫乘船從敖得薩去雅爾圖,他有一條名叫「花點」的狗。船上有幾位文學大師。除了契訶夫,還有費多羅夫、米羅留勒夫等人。契訶夫請杜洛夫暗示「花點」,讓它把自己的夾鼻眼鏡摘下來。只見「花點」站起身,走到契訶夫面前,跳到他腿上,輕輕摘下他的眼鏡。契訶夫興高采烈,要求親自試試,是否也能暗示「花點」。對契訶夫的許多次暗示,花點都準確地完成了。
  有一位研究人員卡仁斯基,對杜洛夫說:「您能進行思維暗示,那麼請您暗示我做個什麼動作看看!」杜洛夫同意了,讓他坐在那裡不要動。杜洛夫拿起一張紙條,在上面匆匆寫了幾個字。爾後將寫好的紙條字朝下放在桌上,用手摀住,便開始望著卡仁斯基。卡仁斯基並沒有什麼特殊感覺,只是不由自主地用右手搔搔耳後。他的手還沒放下來,杜洛夫便把那張紙條遞給他,他迷惑不解地看到上面寫的是「搔搔右耳後!」
  上述幾個例子說明,無論是動物還是人,相互間的確存在「思維傳感」。
  有些科學家認為,這是人類的一種祖型再現的能力——能遠距離接收某些信息。在人類社會形成初期,猿人很需要這種信息,在許多情況下不僅能代替語言,而且遇險時可以拯救氏族的各個成員。他們遠離同伴,能在心裡暗暗發出求救要求或接收有危險的思維傳感信號。
  隨著語言的發展、勞動工具的日臻完善和自衛能力的提高,人們的這種相互聯繫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必要了。這種聯繫轉變成機體潛在的能力,現在則成了祖型再現。只有在極其特殊的情況,才表現出思維傳感能力,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特異功能。
 

Author :史慶禮

2017年10月9日 星期一

我寧可做個父親

   也許婦女膩味別人把她們看作是洗尿布、管家務的。我呢,也很討厭人家把我當做賺錢養家的。
   我的工作非常有意思,我很喜歡,收入也相當不錯。但是我對兒女的成長比生意發達還要關心。
   我寧可做父親。
   我想這不會使我成為新男性的先鋒,但是我也不會因些而變成怪物。
   我常和朋友談起這個問題。他們有的坦率,有的很含蓄,但都認為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是無可奈何的。他們說:「工作使我獲得薪金,所以重要。」「假如我知道有什麼辦法使別的事情變得更重要,我就一定去做。」
   越來越多的男人私下承認,他們想專心照顧子女。這種強烈的願望要是在女人身上的話,人們便認為是自然的。這些男人寧願做正常人,不做普通人。
   有個長跑家告訴我正常和普通的分別。他說:「人跑了15到25公里之後而身體不垮,那就是正常。事實上,許多人跑了幾百米就要氣喘,那是普通。」他還說:「你不能夠用普通來衡量自己,你要知道正常是什麼,然後做到正常。」
   我開始意識到自己應該怎樣才是正常。我並不是想介入孩子的生活和遊戲,而是要使自己的生活更能和兒女打成一片。比如他們想知道任何關於我的事情他們就有機會知道。我的工作怎樣,我對人怎樣,在工作方面我怎樣策劃,怎樣執行,怎樣應付壓力,得到什麼滿足。
   或者對一切影響到他們的事──甚至有些不影響他們的事,都讓他們參與作出決定,因為我重視他們的意見,或者向他們老實說出家庭中的摩擦,或者對家庭生活坦白交換意見。
   我很想看他們表演。看他們在學校演話劇,為鄰居表演魔術,或者演奏鋼琴,這對我來說是正常的。我會將我旅行的行程更改,把約會推遲,中途離開一個會議去看他們表演。我知道這不是普通,對我來說這是正常。
   可是我還未能夠徹底做到。還未能夠。我還是遵守普通人為我們這些普通而不太正常的人所定下來的觀念和準則,並以這些觀念和準則來確定我的價值。我怎樣才可以撇開這些普通的雜亂觀念,使大家認識什麼才是正常呢?
   我是說,我這一生有什麼比有了三個孩子並負起做父親的責任更重要的角色呢?他們本來不存在,現在存在了。他們受過傷害,度過難關;會愛,會笑,會犯錯誤,也會使你著迷;他們將來也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兒女;會高興,也會悲傷……
   這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所以我才那麼重視自己的父職。不過我總希望有人可以幫助我,我們男人應該互相支持,變得正常。
   什麼時候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並不僅是想好好養家而已?一個父親想請假,跟他的孩子和同學參觀什麼地方,有誰會同情呢?一個男人不肯每天晚上把一大包公事帶回家,或不願意上下班累得要死,因而影響了前程,又有誰會去祝賀他呢?
   我會。因為我寧可做個父親。


 

 Author :

最後一道菜

   那天,是我母親逝世後的第一個生日。
   我和父親都感覺到了空氣裡的抑鬱和緊張。整整一天了,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第一句話,母親逝世的悲傷徹底地統治了我們。父親從早晨開始就忙碌起來,到了晚上,他在飯桌上擺了一桌的菜餚。我看著他把一盒碩大的生日蛋糕拿到了桌子中央,等到他在它上面插上44根鮮紅的蠟燭時,我擦著了火柴──一點點的燭火呈現著美麗的光暈,牆上飄飄忽忽地搖曳著好多個我與父親的影子,這情景使我覺得母親再一次回到了我們身邊。
   我在飯桌邊坐下來,我的父親則在這時候離開了我。我一直目送他的背影被他寢室的門截斷。我覺到父親瘦了,那躑躅的身影顯得那麼的單薄和孤獨。
   蠟燭一點點滴著它們的淚,最後一根根悄無聲息地熄滅了,母親在世時那歡快的三個人的笑聲纏著我的心。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
   我總算等到了父親從他的臥房裡走出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一桌動也沒動的菜餚,飽含疑問的表情佈滿了他的已有皺紋的淒涼的臉。
   「你一點也沒吃哪,孩子?」他問我。
   我突然想起父親因為鬧情緒不吃飯時母親常說的一句話:「世界上再沒有比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是更好的一道菜了。」我看著我的父親,既認真又柔和地說:「爸爸,我在等我們的最後一道菜,最重要的一道菜,我想媽媽也在等。」
   父親的眼睛立刻濕潤了,瑟瑟抖動的嘴角牽動了他臉頰及至額頭的每一根皺紋。
   我難過得嚶嚶地哭起來,可同時一想到母親會為我驕傲,我又覺得無比的快慰。

 

 Author :胡永紅

女人和男人

   ▲哲學是男性的,詩是女性的,二者不可分離。沒有詩,哲學就只會結結巴巴發空論,成為蹩腳的清談家。沒有哲學,詩就只會絮絮叨叨拉家常,成為淺薄的碎嘴婆。
   詩必須有哲學的深度。注意,是深度,而不是表象和姿態。我們愛善解男人心意的女子,可是誰愛一副男人相的女人呢?
   ▲我對女人的要求與對藝術一樣:自然,質樸,不雕琢,不做作。對男人也是這樣。
   女性溫柔,男性剛強。但是只要是自然而然,剛強在女人身上,溫柔在男人身上,都不失為美。
   ▲當一位憂鬱的女子說出一句極輕鬆的俏皮話,或者,當一位天真的女子說出一個極悲觀的人生哲理,強烈的對比,會使我同時記住了話和人。
   而且,我會覺得這女子百倍地值得愛了。在憂鬱背後發現了生命的活力,在天真背後發現了生命的苦惱,我驚歎了:這就是豐富,這就是深刻?
   ▲一個小女孩坐在灑滿陽光的台階上,瞇縫著眼睛,一個朦朧的疑問在她的小腦瓜裡盤旋:「我怎麼會到這世界上來的?」
   我悄悄走過她的身旁,回到屋裡,把所有的哲學書籍都藏了起來。
   ▲對於異性的評價,在接觸之前,最易受幻想的支配。在接觸之後,最易受遭遇的支配。所以,世有歌德式的女性崇拜者,也有叔本華式的女性蔑視者。女性對男性也一樣。
   其實,並沒有男人和女人,只有這一個男人或這一個女人。
   ▲男人是孤獨的,在孤獨中創造文化。女人是合群的,在合群中傳播文化。
   ▲男人與女人之間有什麼是非可說?只有選擇。你選擇了誰,你就和誰放棄了是非的評說。
   ▲男人和女人的結合,兩個穩定得穩定,一個易變、一個穩定得易變,兩個易變可得穩定,可得易變。
 

 Author :國平

非洲少女身上的十套花紋

   非洲男女普遍以紋身為美,尤其是非洲西部的婦女。她們從少女時代起身上就紋有顯示著形態美和道義美的十套花紋。據《非洲拾趣》記載,這十套花紋是:
   一、鼻樑上方豎著兩行「大」字型花紋,意味著吉星高照;
   二、在太陽穴和眼角之間是一排細線花紋,表示慧眼可以識破一切邪惡;
   三、在兩頰上是兩條直線花紋,意思是充滿著青春活力;
   四,嘴角的兩邊是圓圈或三角形圖案,表示這兒是自己心愛的人親吻的地方;
   五、脖頸上是一道連結花紋,預示著長命百歲;
   六、乳房之間有一道連結花紋,表示乳汁充足,可以勝任撫育子女的任務;
   七、胸口處有一隻動物圖案,是告知人們自己的胸懷寬大,能忍受像動物那樣凶狠的襲擊;
   八、手臂上刻著數道波紋圖案,表示自己的手乾淨得像水一樣清澈;
   九、後背是一道長長的刀形印痕,這是忠誠的標誌,意思是若背著丈夫干了見不得人的勾當,總有一天會受到刀劈的懲罰;
   十、陰戶以下,膝蓋以上的大腿內側部位,刻著數朵少女所喜愛的花朵,它標誌著少女的秘密,只有自己的丈夫才有權揭開。

 

 Author :秦淮月

泰國人妖

   泰國有一座美麗的濱海小城叫帕他椰,是泰國最負盛名的旅遊勝地。帕他椰有一個世上絕無僅有的歌舞班子,它在自己固定的劇場裡能夠一場接一場,一天接一天,一年接一年的演下去,卻場場座無虛席,絕不必擔心無人光顧。它的觀眾來自世界各地,不遠萬里,只為「一瞥驚鴻」。
   那麼,這個歌舞班子究竟憑什麼像勾魂似的吸引眾多的八方來客呢?讓我告訴你,憑的是──人妖!
   在國內就依稀聽說過泰國有種人妖,也就是一種故意扮成女人的男人。他們能歌善舞,靠獻藝為生。對這種事兒,我可不以為然,男扮女裝,在中國一點也不稀奇;梅蘭芳、程硯秋等四大名旦,哪個在台上不勝西施?
   去年九月份,我隨以劉延東為團長的中國青年代表團訪問泰國,熱情的主人特地為我們安排了帕他椰之行。泰國青年局副局長對我們說:「晚上要請你們看一場很好的演出。」票很貴,要20美元一張,我疑惑的想:「出國總共才讓換80美元,一張票就要20,值嗎,」當時除了我猜到所謂「很好的演出」可能與「人妖」有關外,其餘同志還以為是泰國民間歌舞呢?
   我們一行五人(還有一泰國陪同烏沙妮)來到劇場,我們趕的是夜間第二場。這個劇場小小的,只能容納百來號人;舞台很矮也很小;座位離舞台很近。這種佈局最大優點是台上台下易於交流,好調動氣氛,有種親切感。
   大幕拉開了,在濃郁的波斯音樂聲中,一群阿拉伯少女扭動著腰肢,款款上場了。她們披著飄飄的藍紗巾,身上琳琅滿目,叮噹做響;裸露著的肚皮有萬種風情,彷彿所有的舞蹈語彙都彙集於此;一雙雙修長的大腿,時時有意無意的破裙而出……我得承認,我確實是大吃了一驚!這難道就是「人妖」嗎?他們實在是太漂亮了!我徒勞的想看穿他們的鬚眉本色,但是那標緻的臉蛋,圓潤的線條,那柔軟的腰肢,豐腴的大腿,還有那鼓鼓的胸脯,分明比報上登的剛選出的泰國小姐要美得多,我不由地迷惑了。這時,聽到後面小劉發出讚歎:「瞧這群姑娘,身材多棒!」
   節目一個接一個地演下去,大多是世界各國民族舞和民歌,還有一首大陸流行歌曲《阿里山姑娘》,幾個瘋狂的搖滾歌舞,但基本上還算健康。個別節目卻很無聊,如一位醜男人扮的醜女人,扭著扭著裙子掉下來了,露出大褲衩和兩條長毛腿;扭著扭著又把上衣脫了,從胸罩裡掏出兩團海綿,還抬起胳膊,搔著黑乎乎的腋窩,真是醜不可言。更要命的是,他竟然跑下台來,一屁股坐到前排一位男觀眾的腿上,在他臉上亂親一陣,又把他的頭攬在自己假乳間揉來揉去。我彷彿嗅到一股濁臭,直覺噁心。這時,坐在離那位倒霉觀眾不遠的老陳──一位長相和舉止頗似毛澤東的團省委書記,早已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擠到後排來了。事後他說:「哼!要是這樣對我,我就提出抗議,簡直是調戲觀眾!」瞧著他那副認真的樣子,我們都忍俊不禁了。
   這場演出,看的我好辛苦,出於醫生的本能,我一直在頑強地進行著性別鑒定。看過幾個節目之後,還真的讓我瞧出了幾處破綻。如有幾個喉結明顯,有的頸上圍一條寬寬的黑絲帶,我相信那是為了遮住喉結的。還有,他們固然個個是粉面桃腮,卻沒有一雙纖纖玉手,那粗黑多節的大手,是無法靠化裝掩蓋的。有幾個的乳房大得嚇人,但很不自然,支稜稜的矗在那兒,一看就知道是用硅膠打出來的。再有,他們的身材比一般泰國女子要高大得多。我還發現有那麼一兩個沒變好的人妖,胸部癟塌塌的,細細看,臉上還有壯疙瘩。
   無論歌還是舞,也都有男角,多半挺英俊的。但是也有醜男人和老男人,演些串場的滑稽節目什麼的。總之,至少從形式上看,滿台倒是有男也有女,陰陽平衡,弄的你判斷錯亂,尤其那幾個特別漂亮的舞孃,簡直無法鑒別性別,除非你定他為女人。
   散場後,我們隨著興奮不已的人流出了門外,只見幾位身穿白色夜禮服、亭亭玉立的舞孃,正與一群群的觀眾合影。我們站得遠遠的看熱鬧,舞孃們向我們招手,很可愛的樣子,任你鐵石心腸,也會不由自主走過去的,可我們的男同胞卻嚇得撒腿就跑。我堅持了一會兒也跑了,因為我發現她們出來拍照,合影者是需要付錢的。
   在車上,我問烏沙妮:「哪幾個是女的?哪幾個是男扮女的?」。烏沙妮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統統都是男人!一個女人也沒有!」我們幾人,就像是被孫悟空施了定身術一樣,頓時就「定格」在那兒了。過了會,大智大勇的小劉說(可惜是事後):「咳!要是早知道他們是男人,咱們還跑什麼呀!還不來它一張!」
   一路上,烏沙妮給我們講了許多人妖的事兒:
   人妖是泰國特產。建立這個劇團是一位老闆的別出心裁的賺錢高招。他還買到了專利權,因此若想看人妖,必來帕他椰。
   真正的人妖應該是兩性人,但這種生理畸形很少見。現在看到的人妖,絕大部分是後天造出來的。先選出那些基礎較好的男人,所謂「基礎好」,我想也就是咱們平常說的「小白臉」,「小奶油」,「娘娘腔」那類的男人;然後用藥物(女性激素等),或者施以特殊手術,使之向女性化發展;再加上女性心理訓練和歌舞訓練,就變成了一名人妖。
   人妖是心理變態的,他們差不多已忘掉自己的男兒原型,而完全以女人自居。在日常生活中,他們往往濃妝艷抹,搔首弄姿,喜歡討男人的注目。上公廁時,他們覺得自己理所當然的應該進女廁所,不過我估計他們還不至於敢進公共女浴室,因為再徹底的人妖,性器官也還會保留男子特徵的。
   在世界各地來客中,尤以美國男人最喜歡人妖(準是同性戀者)。只要看中,就不惜花大價錢買走。不過麻煩的是,過海關和入境後,各種表格、護照及身份證中的性別一欄,不知該填「男」還是「女」?也有從舞台退下來後還陰為陽,結婚娶妻的,但能否生兒育女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小蔡搖著腦袋說:「我昨晚沒睡好,想了一夜還是想不通。」我則是驀地想起了一樁往事:小時候,武漢剛解放不久,我被大人帶到民眾樂園去玩。見到在一個鐵籠子裡關著個醜陋的小矮人(長大後才知叫侏儒),人們向籠裡扔錢幣,拋食品,扔小石子和髒物……我只感到恐怖,以及一種未可名狀的傷心。如今看人妖,需花上20美金(相當人民幣七八十元),但這究竟是太貴還是太賤了呢?我實在無法判斷,唉,你們這些美麗的小人妖啊!
 

 Author :陶斯亮

紐約求職記

   準備簡歷
   首先準備簡歷。在美國寫簡歷,習慣上不是從出生寫起,而是倒著寫,先談現在,然後一年年往後寫。美國人很忌諱年齡,簡歷上也不要求寫出生年月。
   由於寫簡歷的技術大有講究,加上求職人數眾多,因此一種替人寫簡歷的行業就應運而生了,它可以把一個平凡的人寫得天花亂墜(但沒有超過他的業務範圍)。我的經歷過於簡單,也就不必花錢去求人了。我複寫了20份,準備散發。
   《紐約時報》上招聘廣告多如牛毛。每天有上千個,週日更有一大疊,數以萬計。我找到徵求編輯、翻譯、雙語教師等約10個廣告,即發出應徵信(附簡歷)。一周過去了,毫無音訊,第二周又過去了,仍無隻字回音。眼看就到11月底,已失業一個月了,怎不令人焦急!後來通過朋友打聽一下,原來《紐約時報》的覆信率只有2%。
   失望之餘只得作退一步打算:當個秘書吧!我挑了紐約一家徵求數十名秘書縮寫接待員的大公司,打去電話,約好次日面談。
   人盡其材
   這家公司在第五大道上,因名氣大工資待遇較好,應徵者趨之若鶩。在14樓接待大廳裡有三四十位審查員,各據一桌,有矮木板相隔,每人座前有一空椅接待訪客。
   應徵者先填寫一張申請表,在外間等著。叫到我的名字時,我正在想,我堂堂一個編緝,來你們這裡當秘書,你們該求之不得吧!但當我將簡歷遞給審查員時,他一看竟皺著眉頭,說:「你是哈佛大學碩士,太高了,我們用不上。」我壓抑著怨氣,心說:「我來你公司當小職員還不是你們的光榮嗎?真不識抬舉!」不過,表面上還是強作笑顏地說:「在大學唸書時我當過國際學生辦公室的秘書,什麼事都會做。現在失業了,做什麼工作都可以。」審查員說:「問題不在於你會不會做,而是我們要不起你,你資格太高。」我再三說明我一定會安心做的。他卻固執地說:「你能安心,我們卻不能心安。公司會認為你只是過渡一下而已,一旦找到較高工作,就會辭職離去。」最後他建議:「你是學教育的,到市教育局去問問吧!」真是觸霉頭,我深深體會到「高不成低不就」的道理了。
   求職於市教育局
   紐約市教育系統十分紊亂。中學生酗酒、吸毒、男女亂交比比皆是,並常有毆打老師的現象。學生考試不及格反責怪老師,有時家長也來找老師的麻煩,因此教師受到很大壓力,不少人相繼辭職而去,教育局不得不常常招聘人員予以補充。
   與市教育局聯繫後,得知無須預約,可隨時面談,只是來時必須攜帶自己在校學習時的全部成績單原件。幸好我的兩個大學都是在美國念的,證件齊全。
   和我面談的是一位鬢髮灰白的老學者。他一面查看我的成績單,一面問:「你想教哪門課?」我正在猶疑,我主修英國文學,說教英文吧,怕人笑話,一個中國人在美國教英文,豈不是班門弄斧?說教中文吧,紐約學樣開設中文課的不多,沒有把握能找到工作。怎麼辦?真令人難以啟齒。這時評議員卻主動地說:「你是英國文學系畢業的,你願意教英文嗎?」他是照章辦事,不管你是哪國人。給他這麼一提,我才順水推舟地說:「好吧!教英文。」他在我的申請表上填上「教英文」,簽了字,讓我去四樓計分員處計算學分。又排了一次隊。一位中年黑人婦女很仔細地看了我的成績單,把我在紐約阿德菲大學的英文系課程以及30多年前從國內中央大學轉來的英文系課程加在一起,她說:「你有42個英文學分,已超過英文教師所需的36個學分。可是你還要有12個教育學分才能當正式教員。」
   我心裡一怔,爭辯道:「我是哈佛教育學院畢業的,怎麼還缺教育學分?」她解釋說:「你念的教育課程不是教學方面所要求的,如教育歷史、教育原理、學生心理等,你都未學過。」「不過」,她接著說,「你可以先參加考試,考試合格後就發給你臨時教師執照。那麼,你白天教書,晚上去大學上課。我給你兩年時間修完12個學分,再來領取正式教師執照。」我只得同意,當時即約好參加12月21日市教育局舉行的考試。
   我這個六十上下的人,還得去上大學,眼下還要應付考試,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當教師這一關也不容易過啊!
   文官考試制度
   考試是美國政府的一項制度。所有文職人員都要通過考試。不但教師要考試,郵遞員、會計師、警察、公務員,甚至清潔工也要考試,各有一定要求。譬如,聯邦調查局的人必須身高超過五英尺七,耳朵靈敏,能聽清15英尺以外兩人的普通對話。社會工作者必須熟悉安全福利、健康保險、養老金、食物券等規章制度。
   這時我擔心,如果考不上,拿不到臨時教師執照,那又怎麼辦?我只得再去爭取其他機會。第二天,我即前往下城區聯邦大廈二樓的職業中心。那裡滿牆都是玻璃框,分類列出聯邦招工告示。每項工作都註明資歷與年薪。你看準了哪項工作,即可填上表格,丟入一個特設信箱內。在3周內可得到答覆。這個聯邦大樓介紹的職務包括各地的工作,很多在華府,我找來找去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申請市府工作
   然後我又到附近的紐約市人事部。進門大廳牆上貼滿了一張張或一疊疊的招聘信,多半是市府工作,也有別的單位貼在這裡的廣告。我翻閱了一下,記錄下4個我有興趣而與要求條件又相符的工作。我發出申請信後,1周之內都收到了回信。表示即將審查。其中一封信來自人力資源局,是紐約市府下屬10個局中最大的一個。來信說我申請的協調人一職有百餘人應徵,已有人佔了,不過現尚有數個全時個案調查工作空缺,如我有興趣可即和他們聯繫。
   我對社會工作一直很有興趣,這也和我近年來所做的新聞工作有相似之處,並且接觸面更廣,也更能深入美國社會。我當即打電話去約談。
   受聘當案件調查員
   12月10日我如約前往。先由該局人事處副處長柏蒂接見。她介紹說:「案件調查工作是安排無家可歸的人。紐約這個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卻在街頭上有這麼多流浪者,真丟臉。郭德華市長有一個龐大的計劃,要解決這個問題。你是否願意參加這項工作?」
   我表示願意。事情也真巧,最近我特別注意到關於流浪者的報道,尤其是目前發生的市長與一個女流浪者之間的一場衝突。我講得頭頭是道。副處長又看了我的學歷,讓我稍等,便去找處長。過了幾分鐘,處長西爾找我去談。她首先指出這項工作的艱巨性,流浪者多半沾有吸毒、酗酒、暴行等惡習,個案調查員必須引導他們走上正路,還要給他們安排住處,幫助其子女入學。現在要解決的不僅僅是流浪者的問題了,而是流浪家庭的問題了。整個家庭因失業或其他原因交不起房租,被趕出家門,而在街頭流浪。她又說:「你沒有社會工作的背景,我們只能給你起薪兩萬一,每年增加5%。是否能接受?」我說:「可以。」(實際上已經比我在《北美日報》的年薪多3000元了。)正副兩位處長又嘀咕了一陣後,正式對我說:「我們決定聘用你了。」
   我真是喜出望處,沒想到一次面談就決定了。從11月5日失業到12月10日落實工作,一個多月算是幸運的了,尤其對一個60歲的人來說。由於市府有不許歧視年齡的規定,凡年齡在18歲到70歲之間的人,都可應聘,約談時也不問年齡,因此可以矇混過關。一般私人公司就要求先填表說明出生年月。即便不問你年齡,他們會轉彎抹角地問你哪一年從大學畢業等等,以此推算。一般45歲以上的人再找工作就很困難了。
   市府官僚主義成風
   接受工作後,一位秘書帶我去另一室填表。一大疊表格,有23張之多,兩面都須填寫,可稱文牘主義之冠。從你出生年月日、地點,到進學樣,及工作情況,樣樣俱全,還要填幾張參加工會的表。最傷腦筋的是近20年的住址遷移。我正沉浸在「文化大革命」時代下放河南,及回北京後外文局同事們幫我數次搬家的回憶中時,一位也在填表的應徵者問我是不是從中國來的。我答是,9年前來美的。他說:「那比我好辦多了,沒有人會到中國去調查你的行蹤。」經他提醒,我才簡化了幾項。他一面填還一面罵:「真是官僚主義!」
   填完表格交給柏蒂,並順便問她「何時上班」,她不慌不忙地說:「哦,那要兩三個月以後了。」剛才的興致頓時被潑了一瓢冷水,我不由地問:「怎麼要那麼長時間?」她卻直截了當地說:「這是官僚主義,我也沒法,你就耐心地等待通知吧!」
   她見我垂頭喪氣,又叮囑了一句:「一定會通知你的!」
   取得英文教師臨時執照
   雖然她如此說,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不管怎樣,英文教師的考試要照考不誤。還有10天功夫,我就埋頭讀書。
   12月21日準時到達教育局,應考者已在考場前列隊。當日已考過一批。我們這批30多人,我是唯一的亞裔。大家各就各位後,監考人按不同課目分批發卷。那天有考算術、史地及其他文理科老師。英文作文是大家必考的,考題也一樣,只是對英文教師的要求高些。一小時內寫300─320個字,從內容、文法、拼寫、標點符號、語句結構、習慣用語等方面判分。
   做了多年新聞工作的我,也許思想比較敏捷,在3刻鐘內寫了318個字(要一個字一個字地數),第一個交卷。第二項考試是個別口試。各個課目的應徵者不但考題不一樣,考官也各異。我的考官是一位老英文教師。第一個題目是讓我看一首詩,5分鐘內做出解釋。我想詩本來就是不可捉摸的,允許有不同的解釋,且口試的目的是考語言的表達能力,並不太在乎你的答案是否正確,且美國人喜歡有獨立見解的人。於是我就大膽地東拉西扯,胡謅了一通。考官扭開錄音機全錄了下來,以做將來由一個審查小組共同聽錄音評定。
   第二個題目是叫我自己背一首詩,再加以解釋。這一下把我難住了,長久沒碰過英語詩了,這可怎麼辦?半首也背不出來。突然情急生智,想起8年前在阿德菲大學念過的英國18世際詩人雪萊的《西風頌》中的末句「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behind」及40年前在中央大學念過的一首古詩「There is always a silver lining behind a cloud」又把中國南宋陸游的名詩句「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聯想起來,大談沒有死胡同、天無絕人之路的哲學。我見考官連連點頭,還把中國詩句記在本子上。口試結束後他說:「祝你好運,8個星期後發榜,你可得到通知。」真夠嗆!又需要那麼長時間。
   事實上,4個星期後我就收到了考試錄取通知,感到極為興奮,當晚和老伴上餐館吃了一頓作為慶祝。兩天後收到教育局發的臨時教師執照。
   最後選定社會工作
   同日我亦收到人力資源局2月4日報到的通知。兩項工作都屬市府,福利一樣,但也各有千秋。我考慮再三,最後還是從興趣出發選定了社會工作。報到那天,人力資源局檢查了我的兩張畢業文憑(原件),交了28美元安全調查費,打了手印,照了相,領到了工作證。檢查官並要我以後參加一次社會工作考試,通過後,政府就不得解雇我,並對將來晉陞有好處。近3個月的求職歷程就此告一段落。
   1988年4月
 

 Author :張素初

一個艾滋病患者的惡夢

  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可史蒂夫的眼前彷彿還閃現著人群中一張張氣憤、吃驚和惶恐的臉。有一回在一座游泳池裡,有一個女人對著警察尖叫:「為什麼還不把他給關起來?」史蒂夫只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游泳池的更衣室走向自己的小車,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心裡卻恨不能有個地洞逃之夭夭。
  第二天威廉森鎮的報紙在頭版頭條以通欄標題刊出消息:《艾滋病患者涉足,游泳池被迫關閉》。
  他是個艾滋病患者!朋友們見了他視同路人,車窗玻璃被人砸碎,還有一些人打匿名電話給鎮長和報社編輯,誣告他在超級市場舔水果,往飯店的色拉裡吐唾沫。謠言四起,以至於警長懷疑史蒂夫居心叵測,想把病毒傳染給鎮上的居民,想拖幾個人為他陪葬。
  這些就是史蒂夫所蒙受的來自公眾的侮辱。而來自家庭的,雖說沒那麼直截了當,卻同樣使他傷心、費解。家人們總是側目而過或是不回他的電話。除了他父親養的幾隻貓還和他親近外,沒人願意靠近他。甚至還有謠言流傳說,那幾隻貓也得了艾滋病,從此,沒有第二個人敢去碰它們了。
  兩個月之前,26歲的史蒂夫──西弗吉尼亞州威廉森鎮上的第一個艾滋病人,逃離了該鎮,遷居他處。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個故事的結束,因為史蒂夫的病已不僅僅是大城市的常見病,事實上,艾滋病正勢不可當地在全美國蔓延。那些信教的、從事慈善事業的正直男女可以不惜用錢財甚至生命救助水災火災的受害者,但一提及艾滋病,他們開朗誠懇的臉即會佈滿恐懼的陰雲,唯恐避之不及。住在附近的孩子們常常向他扔石子,並大聲罵他「不要臉的同性戀」,這個「稱呼」隨即在街頭巷尾不脛而走。最後,史蒂夫的車子成了破壞目標,汽車擋風玻璃被砸壞,輪胎被扎癟。就連鎮上的警察每次都尾隨著駕車進鎮的史蒂夫。他覺得就像一個囚犯。
  住在街對面的一個姨媽在她家門邊豎起牌子,上寫「不准入內」。另一個姨媽告訴他,死後不許埋在他們家族墓地中他母親的棺邊,因為他們的屍體會污染泥土中的水。還有一個姨媽叫他不要靠近她的兩個12歲的雙胞胎兒子。
  5月初的一個晚上,喝完酒之後,史蒂夫拿定主意來個駕車夜遊。他把車開上了漆黑、彎曲的山路。村警察所的羅文思警官此刻正開著警察所唯一的一輛巡邏車在公路上巡視。很快他便發現一輛黃色「卡普裡」牌小車的車速幾乎達到了70英里,羅文思截住了這輛車,並以「酒後駕車罪」拘捕了酒氣醺人的史蒂夫。
  一小時以後,當警官告訴縣監獄的看守,他們即將關押的是一個艾滋病人時,看守們驚駭得跳了起來。「這簡直是開玩笑!」監獄的一個官員大聲嚷道。經過一陣緊張的磋商,看守們決定把其他犯人都集中到另一處隔離的牢房而將史蒂夫單獨拘於一室。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又決定把他床上的墊子搬走。
  警察長史密斯第二天聽到這事後同樣感到慌亂。為了保證手下的10名警察安然無恙,史密斯決定購置橡皮手套和防護面具。當警察押解史蒂夫去法庭聽證時,他們不給史蒂夫上手銬,更不想碰他一下。
  法官以前從來未辦過此類案子,只得打電話給巡迴法庭法官,後者表示取消史蒂夫剩下的刑期。《威廉森每日新聞報》將這條消息登在頭版,提到被告時只用了姓名縮寫字母。但鎮上誰都明白是指的哪一個。
  隨即,離奇古怪的謠言、傳聞通過匿名電話傳到了警長、鎮長和報社編輯的耳朵裡,無非是「那個艾滋病人」有意在鎮上傳播病菌。
  仲夏,史蒂夫越來越不敢離家一步了。在酒吧裡,人們避之唯恐不及。偶爾去幾次快餐店,他也是讓別人駕車,自己坐在車後排,而且只在快餐店為駕車的人不用下車就能買到食物的窗口,以免讓人看見。
  7月的一天,氣溫很高,他的妹妹莉茲說服他同她一家子到鎮上的游泳池游泳。他們脫下裹在身上的浴巾,跳入水中,此時,他們發覺在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救生員早已溜進了更衣室。頃刻之間,全鎮的電話便忙開了。中學教師狄克·羅迪是游泳池的經管人。羅迪得知這一情況後,馬上打電話給正在藥店配藥方的鎮長。
  「那艾滋病患者正在游泳池裡,我該怎麼辦?」羅迪報告說。
  52歲的鎮長和藹可親,他是鎮上的藥劑師,他對那些謠言也有所聞。他還聽說那艾滋病患者有流血的傷口。他不想引起恐慌,可游泳池裡有孩子啊……
  「就說設備出了故障,體面地把游泳池關閉。」鎮長說。
  鎮長的行動在以後的幾天裡引起了全州性的辯論。州衛生官員認為他做得過分了,因為作為藥劑師,他應該知道艾滋病不是一般接觸所能傳染的,更何況游泳池裡的氯成份能殺死艾滋病毒。報上批評他「無知」。其他的外地報紙及廣播則稱這個小鎮上的人為愚昧的鄉巴佬。
  這些辯論是鎮長始料未及的。那天他還下令徹底清刷游泳池,清洗了跳台、走道、躺椅和更衣室,並往池中倒入了比平時多16倍的氯粉。
  有一陣子史蒂夫住在姐姐家,活像個罪犯。人們駕車經過都要放慢車速,想瞥上他一眼。他成天酩酊大醉,一直想死。到8月初,他再也無法忍受,便打了個電話給州衛生部艾滋病顧問湯姆。湯姆給他在查爾斯頓市安排了住處。那裡,史蒂夫可以得到治療和感情上的支持。
  儘管艾滋病週期發作,史蒂夫依然顯得健壯,雖然沒人知道他還能活多長。他只兩次趁天黑回過威廉森鎮,他害怕有人認出他來。那樣的話他也許要遭到暗算,他父親的房子也許難免被付之一炬,儘管他已離開家鄉,可有關他的謠言仍在鎮上流傳,擾亂了一些人的生活,而使另一些人感到良心的譴責。
  離開小鎮的那天,史蒂夫駕車在威廉森小鎮南面的加油站加油。這時,他的姨媽開車尾隨而來。當她得知史蒂夫患了艾滋病後,曾經在家門口插了一塊「不准入內」的牌子。此刻,她隔著車窗玻璃對史蒂夫說,她愛他,並告訴他,她為自己和自己的無知而感到羞愧。
  史蒂夫轉動了一下發動引擎的鑰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理解,」他輕聲說,「因為我自己也怕。」


Translator :張逸、周立錢

千奇百怪的恐懼症

   憂慮縈繞於心時,週遭事物都會染上恐懼色彩;克服恐懼症的最佳方法,就是勇敢地面對它。
   有人看到甲蟲,渾身就不自在;也有人看到鈕扣就直打哆嗦。這些都可以說是得了恐懼症。
   恐懼症是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的毛病。只是,在諸多令人感到恐懼的事與情況中,如看到蜘蛛、老鼠會打冷顫,還不算太嚴重,但有些連看到無害的物體,如茶壺或鬱金香也會發昏,就已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了。
   這種因為神經官能失常所引起的恐懼症,歷史上有不少名例。英女王伊莉莎白一世對玫瑰有難以言喻的厭惡;心理學家佛洛伊德不敢旅遊;愛德華七世聽到號碼13,馬上手腳發軟;英國名作家山姆強森每次進家門前,一定得在門口扭動身軀跳陣舞。
   研究恐懼症已42年的英國心理治療協會主度李諾曼認為,因物體或情況而引發逾越常態的表現,通常可視為一種警告,因為這往往意味著有問題正在醞釀中。比方害怕過橋就與不易做決定的個性很有關聯。
   通常在憂慮縈繞於心的同時,任何週遭的事物都會染上恐懼色彩。這就好比你第一天上學被一位穿綠衣服的小孩揍了一頓,日後,很可能看到豌豆都會害怕。
   李諾曼將數十年來所遇到的千奇百怪恐懼症案例,歸納出最常見的100種。在此僅選幾種較不尋常的案例加以介紹,並引述李諾曼所作的心理分析。
   魚──很可能是因小時候從市集裡贏得兩條死金魚,或在學校尿濕內褲,被同學戲謔身上有臭魚味道。
   飛蛾──從事飛行者,對飛蛾翅膀發出的撲拍聲,會引起德國戰機來襲的恐怖。
   扣子──是青少年時期缺乏性滿足的反映,成年後只有常年穿拉鏈式的服飾。
   肚臍──很可能是對母親的憎厭,或顯示自己無法長大,患者經常以貼膏藥的方式將肚臍遮住,以為逃避。
   蜘蛛──是最典型的恐怖象徵。有人夜夢有蜘蛛睡在床上,但請他將夢裡情景畫出時,卻畫的是一排鐵欄杆,表示他真正的憂慮是怕被囚禁。
   不敢拉浴缸的塞子,害怕失去控制,是一種妄自尊大狂的典型反應。
   各式恐懼症都可治癒,最通常的方法有三:使用藥物、心理分析及行為治療。
   以鎮定劑來壓抑或可控制生理上憂慮的症狀,但對長期問題無法根治;心理分析費時且價昂,因此「行為治療」法是較實用的一種。
   它是一種在極輕鬆的環境下,讓患者循序地「面對」他的恐懼。就以害怕蜘蛛來說,即可先將蜘蛛相片貼於牆上,要患者勇敢地注視它,克服此一階段後,可再要求患者以手握相片,接著以鉛筆輕戳相中蜘蛛,直到患者能手觸摸而不再畏縮為止。
   所以,克服恐懼症的最佳方法,就是勇敢地面對它。
 

 Author :鄭麗園

長頸鹿血壓之謎

   如果你到動物園留心觀察便會發現,長頸鹿時而昂首望天,時而又低頭取食飲水,你可曾想到,鹿頭如此忽高忽低竟相差5米之高。按理說,鹿定會感到頭昏目眩,事實上,它卻泰然自若。對此,醫學家約翰·沃倫專門對野生長頸鹿的血壓進行了測量,結果其平均血壓為260/160毫米汞柱,最高達300毫米汞柱。如果按人的平均血壓120/80毫米汞柱來看,長頸鹿可算極嚴重的「高血壓患者」了。然而,奇怪的是長頸鹿從心臟壓向大腦血液的壓力並非如此之高,隨著血液的上升,血壓反而緩慢下降,最終幾乎與人體血壓相等。緣由何在呢?
   科學家們經過多年研究,發現奧秘就在於長頸鹿大腦下部的血管部分有一個奇異的調節血流量的閥門──網絡。這個網絡由動脈和靜脈的纖細血管相互交織而成。有趣的是,網絡的進出口處都生著一根極細的血管。因此,即使在長頸鹿猛低頭時,也不會有超量的血液輸入大腦:反之,在猛抬頭時,大腦血液也不致於急劇減少。實質上,多餘的血液就被滯留在可以自由伸縮的網絡內,以備急需。
   人們會問,長頸鹿要把血液壓送到其腦部,在其心臟以下部分必定具有極高的血壓,按理講其血管準會破裂而發生滲出性出血,而事實並非如此,這又是為什麼呢?
   原來,長頸鹿身懷一護身絕器──甲冑。人們發現,具有堅硬外皮的「甲冑」,不僅擔負著保持血管的內外層平衡、排除血管障礙、保護心臟的重任,而且還是抵禦外來侵襲的「衛兵」。因此,科學家們形象地稱之為「針扎不透的皮製壓力瓶」。人們還發現,就連那略帶紫色的舌頭也是由一層堅硬的外皮包著,由此不難理解,為什麼長頸鹿能夠津津有味地咀嚼那些其它動物慾食而不敢問津的刺槐了!
 

 Author :吳繼星

2017年10月7日 星期六

初戀

        詩人羅拔·弗洛斯特常對我講起他的初戀。他說:他的對象是一個烏髮、黑眼珠的姑娘。她名叫賽玻拉·琵寶黛,好多年前在新罕布什爾州的賽倫和弗洛斯特是同學。那時他只是個12歲的傻小子,寫了些熱情的信給她,可是這位小姑娘另有許多愛慕她的人,並沒有對他特別表示好感。後來他離開了賽倫,就沒有再得到她的音訊。
  身為弗洛斯特指定的傳記撰寫人,我將這事記在心上,可是沒有進一步去搜集這件事的資料。過了幾年,我聽說賽玻拉·琵寶黛的丈夫已經身故,她回到賽倫,擬作久居之計。我寫了一封信,請求去訪問她。她懇摯地回信邀我前去。
  接見我的是位裊娜輕盈、精神奕奕的老太太,70多歲的年紀,滿頭白髮。她記憶中和弗洛斯特同學時的事,和老詩人所說的差不多。她告訴我,在放學後和星期六,她和她的哥哥查理常與弗洛斯特到樹林中漫遊。她像她哥哥一樣愛冒險,時常用激將法逗引弗洛斯特向他們看齊。她記得,有時他為了她有別的男朋友而和她吵鬧。
  那天我並沒有久坐,可是她歡迎我再去。我第二次去時,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那是傳記作家可夢想而不可求的。
  我們談得比上次更隨便。最後我起身告辭,賽玻拉卻仍坐著。「還有什麼事嗎?」我問。賽玻拉說有,她是在等待適當的時間好告訴我。她說這所房子原是她幼年的老家,自從丈夫死後,她便回到這兒來住。最近她曾在閣樓上打開一隻塵封的箱子,找到了幾件她家的紀念品,其中有一隻她在中學盛鉛筆的木匣子。
  她把木匣子拿在手裡,忽然想起匣子下邊有一個秘密的夾底,只要把匣底的薄木板抽出,就可以打開來。她試了一下秘密的夾底果然開了,裡邊掉出4封信,是弗洛斯特在1866年秋天寫給她的。她現在想給我看看。
  她從書桌抽屜裡取出信來交給我,我覺得非常興奮,因為我知道,踏破鐵鞋無覓處,我手裡拿的是這位大文豪的最早手筆。我一看信的內容,更覺得收穫很大。其中一封是這樣開頭的:「我喜歡你給我的那些葉子,已經放在拼字書裡夾著。」另一封信說:「時常吵架沒有什麼趣味,難道我們不能好好在做朋友嗎……我喜歡你,因為我沒法子不喜歡你。我對你發脾氣的時候,也在對自己發脾氣。」從這種字句裡,我可以體會到一個男孩子在戀愛中的狂喜和苦痛。
  賽玻拉·琵寶黛還不知道她找到的東西有多麼重要。她要把這幾封信給我的時候,我向她解釋道,這些信的市值太高,我不能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不過,她是否可以考慮贈給馬薩諸塞州阿姆赫斯特市的公立鍾士圖書館?因為那個圖書館收藏了不少弗洛斯特的文稿。
  她答應了。過了幾天,我把這4封信送去交給文稿收集負責人查理·格裡恩。但又怕弗洛斯特不樂意我私自訪查他的事,所以叮囑格裡恩嚴守秘密。又要求他在信箋背後加一層襯紙,用厚紙包起來,紙包要用繩紮好,放在書庫裡,上面寫著「羅拔·弗洛斯特在世時不得啟封」的識記。這個秘密本來是可以保守的,可是人謀拗不過天數——偏偏弗洛斯特親自出面了!
  原來弗洛斯特在同一書庫裡庋藏著一隻鐵盒子,裡邊是一些早年的詩稿。那四封信交給圖書館之後沒有多久,不料他突然來取回一首詩。格裡恩情願代他去把盒子拿出來,可是弗洛斯特說,不如他們一起到書庫去,省得周折。詩人打開盒子,取出他所要的詩,將盒子關好——然後向四面一看。「這是什麼?」他問。
  格裡恩無意中將密件放在附近的一個書架上。弗洛斯特盯著它看,然後朗聲念:「羅拔·弗洛斯特在世時不得啟封。」他隨即轉身追問:「格裡恩先生,這是你的筆跡?」
  格裡恩慌忙說是的,是他寫的字,不過是拉萊·湯普森要他寫的,因為……
  弗洛斯特不耐煩聽他解釋。他用力將繩子扯斷,再把外面包著的紙撕掉。他仔細看完這幾封信,仍舊放回書架上,然後轉過身來,沒說一句話,就大踏步走去圖書館。
  格裡恩寫信向我道歉,備述詳情,他說詩人似乎很不高興。我很擔心,我沒有徵得弗洛斯特的許可就私自去訪問,如果他對我不諒解,那麼我替他寫傳記的工作也許還沒開始就完蛋了。怎樣才可以補救呢?我決計讓他的氣平靜下來,甚至等到他自願提起這件事時再說,這樣也許最恰當。我靜候著。
  等到第二年6月還沒有動靜,我只能照我和詩人的原定計劃到維蒙特去,在他那裡盤桓幾天。我抵達他農莊的時候,他正在菜園裡種菜。他客氣地和我打招呼,吩咐我的話也很不見外:他叫我把上衣脫了,表演一下我農村出身的身手,幫他把菜苗種在地裡,別讓它桔萎了。種完了菜苗,我們到他的木屋裡,坐在石砌的壁爐旁邊。弗洛斯特先告訴我,他的一隻母雞給狐狸拖去的情形。「我的反應不夠快,」他說,「這樣的事我沒遇見過,還是我小時候在賽倫……」
  賽倫!他想起了未了的公案,話沒說完就住了口,他的臉色變了,他向我俯身過來,用右手食指點著我的鼻尖道:「你!你!你背著我做了些什麼事!」接著,他把他到鍾士圖書館的經過情形,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他說,他一看見紙包上寫的戒言,同時聽見格裡恩提起我的名字,他就知道我在背後刺探他的隱私。因為我沒有向他說明,使他覺得非常痛心和氣惱,他把繩子扯斷,把包紙斯掉,當時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看了信上開頭幾個字「親愛的小賽」,心裡的氣忿都給掃蕩得一乾二淨。他說,任何人都不能理解,他在看信時,有多少往事湧上心頭,激動得不能自持。等到看完最後那封信,他覺得熱辣辣的淚水刺得眼瞎發疼;他不能讓格裡恩看到眼淚。他也不能和別人說話,所以就一走了之。弗洛斯特說完了,屋裡一片寂靜,這回我的眼睛反而疼起來了。
  突然,他的神情一變,兩眼盯著我問:「你找到她了?」
  我點點頭。
  「她在哪裡?」
  「賽倫。」
  他續續盯著我,我不敢作聲。沉默變成了僵局。最後,他開口了,幾乎是自言自語:「60年了!60年來……我從未忘記。」
  然後他向椅子上一仰。「你從頭講起吧。」他心平氣和地說,「從頭講起,把她的一切都告訴我。」
 

Author :拉沃恩克·羅姆桑

瑞典人的家庭生活

        瑞典已有166年沒有發生過戰爭,家庭生活比較穩定,在55歲以下的婦女中約有85%擔任社會上全職或兼職有薪工作。工作時間每週通常為40小時。
  如果年輕夫妻生小孩,男女任選一方,可享受一年的有薪假期,一旦孩子病了,男女中也可有一人請假在家陪孩子,工資照領。
  據瞭解,當父親請假照顧孩子的次數幾乎跟做母親一樣多。在許多中年人家庭和多數青年人家庭中,男女平等已是公認的事實。男人負責打掃衛生,上街購物和燒菜做飯。所以,瑞典的家庭裡極少有傭人。即使高薪人家也自己管理家務。
  而且,瑞典凡新生一個嬰兒,當父親的還有代替母親在家裡照顧嬰兒的義務。這一改革並沒有立法機構設想的那麼成功——因為只有極少數當爸爸的願意代替妻子在家抱孩子。
  瑞典是高消費生活的國家,單靠家裡一個人工作難以維持生計。只有兩口子一起出去工作,才能適應高消費生活。因此,瑞典容許自由墮胎。對多數家庭來說,養兩個孩子最理想。生男生女都不要緊,男的歡迎,女的也無人嫌棄。
  因為瑞典人口稀少,45萬平方公里的國土,只有830多萬人,比上海人口還少。因此,中央政府對有三個孩子的家庭提供較多的子女補助金。
  在瑞典,沒有結婚而同居的人並不令人奇怪,多數人等有了孩子之後再正式結婚。但是結婚與不結婚對孩子並沒有多大影響。不管他們的父母結不結婚,他們都享有同樣的法定權利。每個家庭用來供養16歲以下兒童的那部分收入可免稅。在孩子不到八歲時,父母每天的工作時間從八小時減到六小時。
  瑞典的退休年齡通常為65歲,但職工可根據自己的需要在60至70歲之間隨時退休,或逐步減少工作時間直到領養老金為止。目前,瑞典退休老人約140萬人,幾乎佔全國人口的14%。

Provenance :現代家庭